记叙文写作指导:写事要有点波澜
“文似看山不喜平”,记叙性的文章应当写得波澜起伏。
怎样才能写出事件的波澜?首先要善于选择本身就曲折复杂的事件来写,其次要使用叙事曲折的技巧。常用的制造波澜的手法有:
1.制造悬念。
中国古代说唱艺术最擅长运用的就是“悬念”,每每到了故事最扣人心弦的时候,说书人便戛然而止:“欲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”这是逗引听众好奇心的一种方法。写作也可以这样,写人叙事对材料巧妙安排,等到把读者的好奇心、求知欲逗引起来,却紧急刹车,突然打住,在内容上再来一番穿插迂回,把读者的胃口吊足,这就是制造悬念。它可以使文章回环曲折,波澜起伏,引人入胜,产生强烈的艺术感染力。
全国优秀短篇小说《驿路梨花》,可谓巧设悬念的佳作。人们在人烟稀少的山中艰难跋涉,天色已晚,当人们正为露宿而发愁时发现了一间神秘的小屋,小屋的主人是谁呢?猜想间,有人来了,但他不是小屋的主人,那小屋的主人是谁呢?最后终于知道了小屋是解放军盖的,但为什么要盖这间小屋呢?这样“设悬—释悬—带出新悬念”,环环相扣,层层递进,使文章韵味无穷。
2.安排抑扬。
即运用要褒扬先贬低、要贬低先褒扬的写作手法。前边的“抑”或“扬”是非本质的内容,或者说不是真的不好或真的好,而是由于不了解而产生的误会、错觉。
对所写的人或事,欲抑先扬,或欲扬先抑,陡然一转,出乎读者预料,就会使读者心头一震,从而增强文章的韵味。这种抑扬的情况,大多是人们认识过程的产物,一开始不了解,或了解得不全面,造成了误会,形成了错误或片面的看法。后来遇到某种情况,使你一下子解除了误会,改变了看法。大凡经过曲折认识到的事物,印象都非常深刻。文章的抑扬法,大都根据这个道理。
鲁迅先生在散文《范爱农》(《朝花夕拾》)中就运用了抑扬的写法。鲁迅最初认识范爱农是在东京。当时他们都在日本东京留学。东京的中国留学生得知革命者秋瑾和徐锡麟被杀害的消息,决定打电报痛斥清朝政府。想不到,徐锡麟的学生范爱农却表示反对。他说:“杀的杀掉了,死的死掉了,还发什么屁电报呢。”鲁迅主张让范爱农拟电文,因为范爱农同烈士关系密切,深知烈士的生平,写出电文来一定动人。范爱农又坚决不干。于是鲁迅说:“我非常愤怒了,觉得他简直不是人,自己的先生被杀了,连打一个电报还害怕……”这是“抑”。把范爱农写得离奇而可恶,引起读者的兴趣。读者不禁要问: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?
下文接着转入“扬”。写两人的交往,并且达到“非常相熟”的地步。原来在东京时,范爱农同鲁迅一样,对清朝政府的反动统治深恶痛绝,对反动派残杀革命者的暴行满腔激愤,只是对发电报的作用看法不同。直到范爱农死后,鲁迅还常常怀念他,并且写了几首诗,对他表示深切的哀悼。
这样一“抑”一“扬”,不仅使文章有起有伏,吸引读者阅读,也更有利于表现范爱农的性格特征——他是一个正直、爱国的知识分子,黑暗的社会环境使他形成了愤世嫉俗,又有点近于乖僻的个性。
3.设置巧合。
文学作品,特别是戏剧、小说等情节比较完整的作品,之所以写得波澜起伏、引人入胜,常常是因为设置了巧合。
俗话说:“无巧不成书。”巧合可以增强故事性、戏剧性,便于集中处理人物的关系。《十五贯》中,尤二(尤葫芦)借来十五贯铜钱,如果不与女儿苏戍娟开玩笑,说是卖她为婢得来的,苏戍娟就不会五更往姑母家逃跑,赌徒娄阿鼠就进不了尤二家的门。如在平时,即使进了门,也没有那么多钱可偷。如果尤二不把钱压在身下,娄阿鼠偷钱时,尤二不醒,娄阿鼠也不会杀尤二。苏戍娟出逃之后,如果认得路,不遇熊友兰,二人不同行,也不会让人疑心;即使让人疑心,如果熊友兰身上不正好带着十五贯钱,也不会被误认为二人私通杀父盗钱。这许多地方都是巧合。
4.张弛有度。
文章的各部分内容相比较,总有些部分是紧张或生动的,而另外一些部分则是比较弛缓或平淡的。好的文章总是善于把紧张生动的部分和弛缓平淡的部分适当地穿插,使得文章张弛有度。即使是一个完整的事件,一个完整的过程,也可以用倒叙、插叙、补叙等手法来调整各部分的位置。
夏衍写的报告文学《包身工》,在对包身工的起床描写之后才用调查统计材料的方法交代“包身工”制度是怎么回事,特别着重交代了包身工是怎么来的。在这些交代之后,再形象地描写四点半之后,包身工洗脸、吃饭的情形。接着又分析为什么日本资本家喜欢这种制度。然后又描写包身工上工以及上工后的情形……这样就写得有变化,有节奏,既能让读者有概念上的明确认识,又能让读者读起来不枯燥。
5.虚实相间。
正面地、直接地写是实写,侧面地、烘托性地写是虚写;虚写是为实写服务的。如果虚实安排得当,就会虚实相生,使实写的对象更加鲜明、突出,从全篇来看也就有起有伏。
如《藤野先生》主要叙述作者与藤野先生的交往,但开头作者不直接去写,而是奇峰突起。作者以冷嘲热讽的笔调刻画了中国留学生“逛公园、学跳舞”这种思想腐朽、不学无术的丑恶现象。作者对东京的失望,实际上是为中国人的麻木而痛心,从侧面表露出作者不甘同流合污、不与之为伍的爱国热情。
虚写的方式是多种多样的:有的通过神话传说、民间故事来与实写事物相映衬;有的通过所写事物的影响从侧面来写;有的实写甲是为了衬托乙;等等。
写出波澜是写文章的一种技巧,生搬硬套上面几种形式,是难以写出波澜起伏的文章来的。只有根据一定的内容,适当、灵活地运用以上技巧,才会收到好的表达效果。